福耀玻璃集团董事长曹德旺:民企遇到资金困难赶紧卖掉资产还债

11月3日上午,第三届中国企业改革发展论坛正式开幕。在今天上午举行的以 “加快新旧动能转换、推动高质量发展” 为主题的论坛上,福耀玻璃集团创始人、董事长曹德旺等企业家发表了主题演讲。他建议民营企业的企业家们要提高自我检讨,扩张太快,可以适当卖掉资产,用卖资产的钱来还银行或者债务问题,“赶快卖,现在卖比后面卖更好。”

本文根据曹德旺的现场演讲整理,有所删节。文章未经作者本人审阅。以下为演讲内容。

大家上午好!我今天演讲没有演讲稿,为什么?第一,我眼睛坏了,看不见,有也白搭。二是我是代表民营企业家来的,我们不管你当官听了还是同行听了,你认为可以的就借鉴,不可以的那就听听了之。第三,可长可短,你认为我说多了,示意一下我就停下。

我今天跟大家交流一个主题,“坚定信心、深化改革,把我们中国建成繁荣富强的国家。”我相信大家在今年阅兵式都看过,那时候我也在看,太震撼了。但是事后我跟大家聊起这个事情,不同界别的人有不同感悟,他们认为中国太强大了,中国太有钱了。但是我从中国的阅兵式上看到什么?看到了我们国家未来的希望。美国人认为中国人是最勤劳的,他们说世界最勤劳的中国人正慢慢老去。后面一句话说慢慢的老去就是我们的机会。当然了,如果按照美国的现状,你看奥巴马的美国工厂,它的进口商业,你就可以看到美国的产业断代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影响。

我们中国70年里经历了两个阶段,美国做什么?美国上世纪70年代提出“去工业化”,“去工业化”做什么事情?就去做虚拟经济。但是忘记掉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工业化。因此未来大量的看到我们独角兽、很多民营企业都是现代化的、讲不清楚的那些事情。我们确实是看到这个,我相信写文章的美国人也是相信。因为这个钱好赚,美国人才愿意断代。看了过去的情况以后,我认为有钱不能强,强我们也强不过,但是我们有最宝贵的资源,中国人吃苦耐劳、那些刻苦的精神没有丢,从各个兵种出来整齐划一的步伐来看,我们可以看到我们最勤劳的中国人还在,后继有人就有希望。我今天讲的第一句话,都是真话,我很激动,整天都在讲这件事情。

第二件事情,我首先看到国家经济的状况,我们1-9月份的GDP增长6.2%,跟去年同期降了0.3个百分点,当时我们9月份是6.5%。我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,那是2015年有一家银行亚洲区的总裁来找我,他实际上是来考核我们做董事长的水平。那天开会的时候就问我有没有注意到收入,它的结构含量是多少、基数是什么,中国1978年的GDP才几千亿美金,现在都几十万亿,它增长一个百分点就这么多你叫他怎么增长?现在它增长多了,也有两位数的增长。朝鲜改革开放的时候,那一两年也会在两位数的增长。这是一,基数不一样。二是现在什么都可以卖。我希望看到中国GDP能够像美国一样,过去的30年,美国的人口增长,美国现在是3亿人口。中国过去的30年,我们人口增长得益于计划生育,我们的GDP是9.8%的增长,你的增长是把全世界最有才能的人都弄到美国来。我已经预期到中国政府会回归到理性的轨道上。

第二,最近猪肉涨价,我说你吃惯的这些人,今天在这里开会的都是共和国的精英,中国是中国人的中国,所有影响到中国发展跟建设安全的,都是由中国人做的。给大家讲,改革开放前,1978年改革开放,这时候还是一个寒冬,还是一个票据时代,真正中国告别票据时代到今年才24年,那时候的猪肉多少钱?两块多钱一斤。我的工人有多少钱?他们的工资才30块钱一个月。现在多少钱?现在平均起来要7000块钱。加起来工资涨了200倍,农民养猪,猪肉涨了多少钱?2块钱到现在的涨价之前才25块,才涨10倍。就按照今天60块来算,也才涨30倍。我们应该大胆地、勇敢地接受这些农副产品可能涨价是合理的,不涨价才是不合理的。

第三件事情,民营企业。民营企业大家都很担心,我这个人很好动,有空一回来我就到处调查。我这次来这里开会之前又跑到淄博,我是前天到这里的,一下飞机直接去淄博调查民营企业。发现民营企业存在着几个问题,从产业上,我刚刚讲了,其实美国人他们不论是银行还是非银行金融机构,他管得非常严,贷前审查、贷后检查,他们银行管小微企业怎么管?一个客户管30个经理,密切监管他的资金。他们是这样管的。我们就这么贷出去,你不出问题才怪。第二,企业家民营企业我很认真地跟你讲这句话,德不配位。做企业不是你想象的,我在香港的金融界也是很受欢迎,作为企业家,要理解中国的文化,就是要德配位。我总结了一个企业家的成功之道,总书记是四个字,我想想也是很有道理。第一是必须具备文化自信,就是你必须有信仰,而且有一定段位,能够把儒家提倡的东西用在你的管理上。第二必须具备你所从事的事业的专业经验,第三你必须具备很渊博的知识,第四你要有一个胸怀境界,你要有为国为民的热情,第五你必须具备市场经验,告别那些懒散的作风,你才会创业成功。你什么都不懂,今天忽悠一下明天那里忽悠一下,我说一下我这三年来的调研,发现民营企业现在资金困难,确实存在,非常紧张。但是他还需要两个,我们在其他投资、固定资产项目上都没有,最糟糕的是贷款滞后也没有。因为银行过去你自有资本低于100万不要想,不要跟我谈这个事情。你现在过来,银行全部不接受,不管是银行还是非银行金融机构都这样。再就是影子银行,他们这些人逼债的时候会把你逼进死路。儒家提倡地势坤厚德载物,做企业之前如果没有那个屁股,不要去吃大肉,吃大肉会拉肚子。这是我们民营企业存在的问题。

现在怎么办?我昨天6点回来,我上山东省委报告我在淄博调研的情况,今天在这里,我想跟政府、银行、企业家们提几点建议。

建议企业家们自己要去提高自我检讨,碰到困难不要说他是有限公司,比我们还要有限。一定要想办法自救,你们出的问题大多数是贪婪,扩张太快,你可以适当的卖掉你的资产,用卖资产的钱来还银行或者债务问题,赶快卖,现在卖比后面卖更好。我这次在淄博调研的时候,也跟他们讲,卖掉,三个公司先卖一个,不能解决再卖一个。我跟他们讲,胜败是兵家常事,你第一代失败了,第二代还会起来。企业家们碰到困难应该自己醒过来,自己救自己,不要等待。

第二,银行,我也给你们提个意见,你贷款就贷款,你又给人家搞地。这是很不公平的事情,这样的事情你们企业家也碰到,大家简单一点来谈判。

第三,政府方面,政府应该提供积极的服务,本着民营企业自己的态度来帮助它。我曾经在这一年多里面向北京呼吁,提供破产企业救济,它用了很多影子银行的钱,追债的时候灰溜溜的,如果不允许它破产,后面的后果不可想象,会导致社会问题。

第四,我也在这里呼吁媒体朋友,在网上经常看到你们把还不起钱的那些人称为老赖,我认为不公平。有的人破产了,有的赖,有的没有赖,赖的毕竟还是少数。你要培养好的社会风气,鼓励企业家们继续努力奋斗,我们跟你一道。老赖这句话告诉我们,你们的报道里把“老赖”来个字拿出来是最好,因为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。

最后一点,今天很多国有企业的大咖在这里,我提醒你们,民营企业死亡了,后面是你们。中小微企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石,他们的存在为你们提供服务,他们的存在为你们产品的疏散进千家万户解决问题。

我就讲到这里,谢谢大家!